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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悲伤凄美的爱情故事---花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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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3 14:38: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花雪(3)
花落,栀子花开,夏天来了。 张驰和翠琼五一节就要登记结婚了,快是快点,但正如同学们侃笑他一样,“你都 30岁了,你以为你还年轻?”
翠琼的父亲是大学里的宣传部长,住在学校,现在张驰晚上有时就去她家吃饭, 从宿舍到专家楼,要走一段长长的路,路边长满了柳树,牵肠挂肚地
萦萦绕绕。 他不讨厌 翠琼,这便是可?结婚的条件。 只是花雪绝不会想到,是她促成了张驰和翠琼的姻缘。 翠琼一次次心急火燎地来找张驰。“花
雪怎么把头发全染红了,还文身!” “花雪穿透视装上课,被老师撵出去了。” “又打架了,我们系的男生,为了花雪呗!” “花雪晚上不回来过
夜,校外的男朋友交得太复杂了。” “她这样下去可就完了!” 好多次,在这条长长的路上,他们谈的、叹的、忧的、急的,都是花雪。 那次张驰
特意在女生宿舍传达室等她,12点半,一部音响开得震天的小车才搭着花 雪回来。 她款款摆摆地下车,尖尖的鞋子,极短的刚好裹住臀部的血红裙
子,双腿修长丰美 的让人窒息,上身是简单的紧身黑衣,出彩的是后面,几乎裸露了整个背部,白皙的滑 腻的背部。 她的红头发像丛烈焰,唇却涂
成银灰色,双眼轻佻地媚斜着,睨向张驰。 “老师啊,你也等我吗?有什么节目?” 张驰黑着脸,“你进来坐下。” 花雪回身用食指轻弹了个飞吻
给小车里面目模糊的人,“回吧!哦。” 传达室的昏黄的灯下,花雪斜着身子坐了一点椅子,翘起大腿,裙子便退到了看见 了内裤的颜色,她翻着
五指看指甲上的印花,漫不经心地,“干嘛啊?” 张驰忍着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狐狸精。”花雪飞快地答道,“我本来就是狐狸精,
你们不都是希望我是狐狸精 吗?” 她媚媚地抬起眼,勾勾地看着张驰“我做个搔 着? 你看,瞧,得心应手,我天生就是 勾引男人的骚货,以前还
装什么好孩子,大白猪的,多蠢啊,狐狸装好孩子,笑死!” 她夸张地笑一阵,见张驰木然的脸,止住,用脚尖踢踢他的鞋。 “想入非非了,找我
,后悔了?” 张驰忍不住狠狠地推了一把她的头,“我真是看错了你!随便你怎么死吧!” 花雪抱住头起身要走,抬眼凄然一笑,张驰的心又疼起
来,“你得爱护自己!” 花雪跑了进去。 “就先登记,婚礼以后再办行吗,要知道,这次进修机会太难得了。” 翠琼走进 会议室,把资料递给张
驰看。 “行啊,你放心去吧。”张驰说。 “你同意真太好了,那么我下周就要去报名,得去个三五天呢。” 翠琼看还没别 人来,又悄悄说,“别
想我才好。” 张驰笑了。 党委书记李昆玉急匆匆地冲进会议室,后面跟着副书记,政教主任,脸色严峻。 “你们都在,好,出大问题了!” “怎
么了,开什么会这么急?” 翠琼问道。 “你们班的花雪!”李昆玉指着张驰,“闯大漏子!” 张驰紧张起来。 “你说,什么学生敢这么大胆,勾引
系主任不遂,竟敢殴打师长,反了,反了!” 李昆玉喃喃自语。 政教主任接道,“我就知道迟早出事,这个学生不正路,一眼看去就是!” 这时,
系主任关永亮行动艰难一脸沉痛地挪了进来,政教主任想去搀扶,被他摆摆 手拒绝了。 “我沉痛啊,一世的清名,被一个颜世媚行的女学生毁了!
”关主任坐下,痛陈始 末,“我 给他们开了门课,期中测试那个花雪考得极差,我给她不及格,正告她不认 真学习,就准备补考,补考一门,就没
有学位。谁知道她胆子这么大,以求教为名,上 门色诱,好以此挟制,我坚拒,呜呼,竟遭她恼羞成怒暴打,可怜我老迈之身,何等的 羞辱不算,
而且事情传扬出去,好事者必多猜疑,以为我欲行不义,啊啊,我有何面目 再见各位?!” 说到此,他竟掩面流涕,脸上的肥肉扭挤的不像话,众
人围上去,纷纷痛斥花雪, 支持关主任。
     张驰冷笑道,“你信吗?”翠琼赶紧使劲推推他,低声说,“你的职称捏在他手里 呢!” 紧急会议的主题无非是严肃学纪,剿灭毒草,历数种
种劣迹之后,李昆玉决定打报 告上去开除花雪,以清除害群之马,清正学风,树立某某系的健康形象云云。 翠琼紧紧抓住张驰的手,张驰挣了几?,
终于低下头去。 “张老师,你有话说吗。” 张驰摇摇头。 花雪还来上课,她手臂支在阳台上,眯着眼看下面。 张驰走到她身边。 “老师,你是来
告诉我,我就要滚蛋了是吗?”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 花雪点点下巴,半笑着,“我就知道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你还站在我这边。” 张驰
不敢看她,花雪,你怎会想到,连我也不在你那边了。 “你知道我怎么收拾他?”花雪问道。 “怎么收拾?” “老色鬼,平常一本正经,一肚子坏
水,关了门就动手动脚,我最恨这种人!”花 雪恶作剧地说,“我就叫他先脱裤子,然后这样——” 她做了个狠狠踢脚的动作,“一脚踢中他下面
,嘻嘻,估计他被我踢废了!看他还 敢打坏主意吧!” 张驰又好笑又痛快又悲哀,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你打算怎么办,以后,不能在学校里念书
——” “该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要去阿尔及利亚找爸爸,一定要找!老大爷肯带我 去。”花雪回眸看看张驰,“你会想念我吗?” 张驰笑笑,
有点涩,点点头。 “我不会这样离开你的!”花雪忽然诡异的一笑,轻飘地走了。
     月亮很好的晚上,开着窗,月光洒在桌上。 张驰躺在床上看一本书,头疼,他把书盖在脸上,像个死人。 窗外有细碎的声响,听得“嘻”的一
声笑,起身看时,花雪已经推门进来。她穿着 一袭白裙子,无袖,心字开领,头发又变成了黑色。“你没锁门,好在我不是小偷。” “这么晚,你
怎么来了?”张驰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花雪从容地锁上门,抬手把灯关了,“怕别人看见,这样行吗?” 只剩下银白的月光,屋子里半明半暗,她
也半明半暗,美丽得让人惊悚。 “放过我吧,花雪。”张驰闭上眼睛。 “怎么放过?” “五一节我就结婚了,我配不上你。” “我知道,你的未
婚妻已经暗示所有的女生送礼物了。” 他感到温热腻香的身体步步逼近,花雪轻轻地用双手扶正他的眼镜,吹气如兰般, “张驰,你好好看看我吧
,行吗?” 张驰慢慢睁开眼睛,第一次,他敢这么近这么真这么大胆地看她,便猝不及防地失 足跌入她深 好男钡 眼神,那是潋滟的波光,那是喷
吐的火焰,那是 脑镜 星,那是流 闪的钻,他毫无抵抗之力,只想把她抱紧,再抱紧,紧到身体里面;把她揉碎,再揉 碎,揉碎到只有掌中一攥。
月光如雪,她的脸色莹润,水一般荡漾的眼神,仰在床上轻声道,“你看我这里, 长得可好了,你看。” 那是她的腰肢,纤细平滑的一握,小小圆
圆的脐,像一朵梅花。 她紧紧地箍住张驰,牙齿试着咬向他的肩膀,又不舍得,只轻轻含着,发出含混地 快乐地叫喊。 张驰的汗水滴落手臂,她舔
在唇里,笑着,又无声地哭。 他们疲惫地躺倒在床上。
    “这是我的第一次呢,连你也想不到吧。”花雪的 》 凉凉爽爽的。“我全部的好 东西,都愿意留给你。” 张驰的手温柔地一下一下地摸着她
的头发,感动地说,“我的傻孩子。” “再说一遍,你说我是——你的?”花雪翻过身来。 “你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嘻。”花雪深深地伏在
他怀里,像个疲懒的婴儿。 就这么紧紧相依,假如一夜如一世般长,又或者一世如一夜般短。 良久。花雪说: “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
买。” “我最想吃你做的面条,荷包蛋。” “你等着。”张驰穿了衣服,钻进厨房忙了起来。 面好了,热气腾腾地端出来,房间里已经空空无一人
,床上只有空落的月光。他慌忙开了灯,压低声音叫,“花雪,花雪。” 静寂的夜,静寂的月光,好像她根本没来过,如果不是散落的床单,如果不
是床单上那一点血迹。
   花雪走得干干净净。 五月二十一日下午,张驰在日历上小心地写了个“45”,花雪离开这儿的第四十五天,他登记结婚的第二十一天。她一点消
息也不给他,让他在四十五个夜里,夜夜辗转,夜夜憔悴,瘦了八斤多,整个人,魂不守舍,如一空城。 翠琼从身后环住他的肩膀,“上课去吧,晚
上妈妈要你过去吃饭,记得刮刮胡子再去!” “哦!”张驰木木答道, 翠琼笑着出了门。 他的手机响了,不知为何他突然紧张的厉害。 “你好,
我是张驰。” 对方不答话。 “请问您是哪位?” “嘻。” “花雪!你是花雪!你在哪里?快告诉我你在哪里?”张驰乍惊乍喜。 “我在阿尔及尔
,刚起床,看着地中海,真蓝。”花雪轻松地说。 “你真的在阿尔及利亚?” “又怎么样,想把我捉回去吗?” “啊——啊,你那几点了?” “
早上,快八点了。” “你看,我这儿已经是下午了,我哪能捉住你呀?” “我找到爸爸了,找了一个月,从中建一局找到八局,总算找到了!” “
真好,你见过他了?” “今晚约好去看他,我一晚上都睡不着,太激动了,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你。” “我一直等你的消息,花雪。”张驰再也抑
制不住,声音有点变调。 “你想我吗?” “想。”张驰的眼睛潮湿了,“好想。” “你已经登记了。” “是,对不起,花雪,我什么也不能给你
。” “你给了。” “什么?” “你给了我最想要的。” “啊?” “我想要个你的孩子,一辈子跟着我。” “什么?!”张驰惊愕得不知说什么
。 “是个好消息,昨天去检查,我有了孩子,嘻嘻,是你的。”花雪高兴地,又说,“但他要管别人叫爸爸。” “花雪,你何时回来,花雪?喂喂
——花雪?” 那边沉默了片刻,只听得幽幽低低的一句,“我也好想你啊。”就挂断了。 张驰急忙再拨过去,打不通,再没有打通。 他焦躁地摔了
手机,像头困兽。
    又是一夜无眠,下半夜,月光又照了一窗。 他闭上眼, 谢秀便 睡着,忽然,他听见窗外有人“嘻”地一声,真真切切地。恍如花雪宛而一笑。
张驰一骨碌爬起来,鞋也不穿,追了出去。什么也没有,窗外干干净净,院子干干净净,门好好拴着。只有月光,满地,如雪。 他惘然伫在那里。
此刻,凌晨两点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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